这里是一间少女的闺房，风格很是简单——黑白的风格，采光似乎很好的窗户：可惜现在是傍晚。家具布置也是如此，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靠墙的床，一张写字桌，书架以及桌上的印着梅花图案的马克杯。
这里的主人名叫叶留佳，也可以叫她沙耶。对于她自己而言，更喜欢第二个名字。
“叶同学……不要做这些让老师觉得不舒服的事情。”
眼前那个头型像栗子，不，是削尖头发让发型像个栗子的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姑且称之为男人的家伙正摩挲那双略显老态的手，口中发出的中气很足但是的确很娘的音节让人不觉想到古代宫廷得宠的太监。
“快点，把那个锲子给老师拿过来，哈？”
干枯的嘴唇中发出臭气，难以置信的能长出来的胡茬一抖一抖，连法令纹都深了几分。自称老师的男人用带着地方口音的不太普通的标准话请求坐在他正对面的少女。
“不要。”
“快点！听脑兹的话！哈？”
语速更快了，因为这个缘故，地方腔也更加浓重。他不像个老师，却像个被观众气红了脸的滑稽演员。
“我给老师那个的话，老师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少女纤细的手指交叉，似乎刚刚洗完头还很湿的短发随意地撩在肩上，不顾对方急促的请求，慢悠悠地自问自答，“会突然间**大发，像对待李同学那样，试图**我吗？”
“不要再逗脑兹了！说，一根多少钱，脑兹给你！”
“老师，您生前和历史老师关系不好吧？”少女站起来，念叨着这句让对方毫无头绪的话，伸手握住在旁边展览柜的一根锲子，“美国第一次经济危机的时候，资本家宁愿倒掉牛奶都不给失业者喝。明白了吗？”
“不要跟脑兹卖关子！”
男人也腾的一下跳起来，丝毫不顾自己的教师身份，粗暴无礼地指着少女大喊。
“我就是这样垄断资本家，你给我滚回去自己慢慢烂掉吧。”
回应他的是不带丝毫怜悯味道的拒绝话语。
“叶同学你要搞清楚！现在脑兹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再说李响……”
“够了，给我出去。”
少女将锲子轻轻放回，转手拉开柜子，从其中翻出一个长方形的红色长匣。解开上面的白缎带，侧过头瞟一眼老师：
“窗户和正门，选一个。”
“可否为我带路呢？”
“随便。”
稍稍整理一下头发，沙耶回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团刺眼尘埃，以及一张完全没有人样的臭脸。石灰，或是别的什么刺眼东西，被陈金凤紧紧抓着，然后一把全洒在她脸上。起身到一半的少女往后退了半步，有些泛白的指尖扣住桌子沿，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捂着受伤的双眼，就这么保持脆弱的平衡，让自己不至于倒下。
“咔！”
陈金凤跳起来一手肘砸碎她的手指，伴随着肉体落地的声音，男人也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字典。
“……库……”
少女残缺的手掌绷直，忍受着疼痛。房间里的一切都披上白雾。
男人没有给她机会，照着她的后脑，双手捧着字典，用尽现在以及过去积攒下来的全部力气，朝着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砸了下去。
“你不给我，我自己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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